“你不是写代码的吗？”绕着程斌走了一圈，刘欣两手抱胸冷笑道：“怎么改行当大侠去了？你的精神病看起来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吧？”
刘欣在精神病三个字上咬得特别重，两家关系的恶化是多方面的，程斌当初坚称看见黑色幻影被鉴定出精神病逃避了一些责任也多少算原因之一。
“那只是个意外，王阿姨没事就好。”程斌的目光有点飘忽。
“你找到我家里来干什么？”沉默了一阵后，刘欣偏过脸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不想再见到你的。”
“这也是个意外，我一开始只是在追寻一个答案。”程斌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关于当年车祸的原因我也没想到最后会遇到你们。”
“你还敢提这件事？”刘欣放下双手，她的眼睛有点泛红：“怎么，你还想说当年害死我爸不是你的责任？”
怨愤的刘欣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影子骤然变的深邃，正仿若实质一般缓缓蠕动起来。
程斌瞥了一眼刘欣身后的影子——那给他的感觉与当年车祸时的一模一样。
程斌心念一动，磅礴的念气瞬间将那诡秘的影子镇压，一切异状顿时消失于无形之间。
“你到底来干什么？没事你就给我滚远点啊！”完全没发觉异样的刘欣见程斌沉默不语，她越来越不耐烦。
“一个问题。”程斌终于从繁杂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看着刘欣认真地说道：“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就如你所愿，永远不再来打扰你们，而且”
程斌掏出一张银行卡，带着难以描述的情绪说道：“这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密码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变过，只要你回答我真实的答案，我就把它送给你。”
“谁稀罕你的臭钱？你一个码农有个屁的钱？”刘欣脸色一沉，开口都带上了脏字，她们家在支柱去世后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后面也是时来运转发了一笔财，再加上她已经工作，完全能正常过日子，程斌这种给钱的行为不管背后是什么态度只会让她反感。
“但你拿走后我会一贫如洗，生活会很不方便。”程斌认真道，虽然他还有另外一大半财产拿去投资了。
俏丽的眉头一扬，刘欣劈手夺过那张银行卡，冷笑着揣了起来：“但愿你和原来一样实诚，这可是你自找的！问吧！”
看见刘欣收好银行卡后，程斌点了点头，缓缓问道：“两年前那件事发生前，坐在刘叔叔车上的你，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我想你死可不可以？”刘欣一怔，神色有些变幻不定。
“当然可以，如果这是你当时的真实想法。”程斌只是认真地注视着刘欣。
沉默了一阵后，刘欣低声说了一句话。
开着强化听觉的程斌虽然听到了，但他还是惊愕地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催婚！”刘欣忽然抬头直视程斌，大声吼道：“当时我爸妈一个劲地调侃我叫我和你耍朋友，一会儿说嫁妆一会儿说婚宴，我烦的恨不得你翻车啊！谁知道你真的翻车了？！”
刘欣身后被念气抑制住的恐怖黑影再次浮现了出来，渐渐衍化出一个有着巨口的漆黑头颅。
但随着程斌的示意，系统再次封锁了内域体系带来的高维干涉，那个黑影就如同泡沫般瞬间消失。
“是这样吗？”程斌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随后转身迈步：“原来答案是这个，打扰了。”
“发什么神经啊？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身后传来刘欣莫名其妙地质问，但程斌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几步绕过一个墙角后瞬间展开隐形，整个人猛地冲天而起。
肆意的加速下，可怕的压力压迫着程斌的心脏，盖过了他心头泛滥思绪。
急骤的加速减速后，程斌脚步落在附近一栋大厦的顶端。
高空剧烈的强风无法拂动他的衣衫，程斌开启了强化视觉，向着之前谈话的地方看去，就看见那刘欣追过角落后惊异地四处扫视，过了一会儿后才重新向居民楼另一侧走去
程斌默然无语，他不知道刚刚该对刘欣的质问做出什么回应。
他要说什么呢？告诉刘欣这个世界因为系统存在超能力？告诉她因为她无意中使用了能力才导致车祸的发生与双方亲人的死亡？告诉她——她自己才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
在两年前的车祸后，作为直接责任人的程斌一直对受害的她们心存愧疚，但到了最后，难道还要忽然改变立场去憎恨她们？别开玩笑了！比起刘欣，系统才是真正该背起黑锅的存在啊。
珍惜眼前的生活，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这样就好。
“系统”程斌开口唤出真正的幕后凶手，凝视着它那伪装的黑猫外形轻声问道：“时间真的是可以挽回的吗？”
“当然，”系统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只要宿主将升维之路继续走下去。”
那么我理当继续前进直到我有一天可以挽回曾经发生或错过的一切
程斌再次看了眼那个居民小区后，跃出了大厦天台，向着蔚蓝的天空飞去。
某日，某银行，一个俏丽的女性手指发白地捏着一张银行卡，咬牙切齿地向外走去：
“呵呵三千万？程斌你是买彩票了吧？！”